经验分享:我所经历的成人听力语言康复需要克服的2个困难
我植入人工耳蜗将近半年了,康复进程差不多已经进展到和原来助听器持平的水平了。听到别人叫我名字时会回头,开多人会议的时候能分辨出声源。
但我感觉到现在开始停滞不前了。
因为一旦我的听力提升到和助听器差不多的水平(此处指对声音的适应程度,耳蜗和助听器听到的声音不一样,这个必须强调),回到了和之前相似的听觉环境(戴助听器20多年了),我发现我陷入到“comefort zone”难以自拔,许多的坏习惯都暴露无遗。再加上我忙于学业,没有刻意去改变习惯,康复进度就比之前开机的时候,慢了许多。
你可以把它叫做“高原期”。
我想起打算做耳蜗那会儿,曾经咨询过好几个姐姐,有一个姐姐和我说,她的朋友做了耳蜗,有一年多了,但康复效果不行,感觉就和助听器差不多似的。现在看来,我猜想他们就是沉浸在先前助听器创造的comfort zone 里,没能走出来这段“高原期”,所以导致交流效果一般。
但也有几个小小的变化,前面也提到过,这里再描述下,尽管这些变化不是那么显著。
首先,对我的名字变得敏感了(此处是指在嘈杂的环境里听到自己的名字会回头寻找)。
其次,开会的时候,去晚了只好坐到后面。当我留意听别人发言的时候,虽然我还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,但我能听出来声源,几乎是有人一开口,我就自然地看向他了。这对做单侧耳蜗的我来说是个挺好的消息,自从我把发卡式换成了耳钩式后,对声音方向的分辨力就变差了,但经过适应训练,还是有所提升。
此外,在仔细听了一段时间后,我也记住了两个同学的音质,他们后面发言的时候我一听声音就会知道是谁在说话了。虽然我现在很可能又忘记了他们的声音。
一个很重要的启示,那就是交流效果差,有时不是因为听得不好,而是因为头脑中没有存储对应的声音信息(以文字信息居多)。比如昨天,老师关心地问我说:”听得真切吗?“ 我就没听懂”zhenqie"是什么,对我来说它只是两个单调的音节,所以我重复了一遍”zhenqie ",老师说“对“,我问”可是我不知道zhenqie什么意思啊?“,她解释:”就是听得真实吗?真——切。“ 哦,这时候我头脑里突然浮现出来”真切“两个大大的字,和声音对应起来了,这时候我赶紧点头了。回忆起来,似乎以前没有人和我说过“真切”这个“抽象”的词,但老师昨天和我提过了,今后我再听到的时候,理解也就到位了,反应应该就会快一点儿了。
这是个挺麻烦的事情,以前没有注意到的,往后都得再听一遍、理解了,才能慢慢记住。比如我的名字,现在听到的时候我脑里就不会浮现出汉字了,而是下意识地就会答应。
过程大概是这样:
输入:声音信号——处理:声音-文字-声音转换——输出:声音信号
而健听人是这样:
输入:声音信号——处理:声音信号 ——输出:声音信号。
记得以前读《哈佛女孩》的时候,刘亦婷的妈妈就说,她女儿能用英语思维,别人用英语和她女儿说话,刘亦婷马上就能反应过来。但刘亦婷妈妈不行,需要先把听到的英文换成中文思考,再把思考结果转回英文,用英文来表达,所以反应慢。这个也可以用来做听障者听力情况的类比。
这种情况和那些年龄大了听力下降的老人不一样。只要不是十几年没进行任何听力补偿产生遗忘,他们的声音记忆就非常深刻。而听障者没有这种声音记忆,或者说有但是不敏感,记忆很弱,大声重复也未必能听懂,但只要说清楚,多给他们一点时间思考和反应,或者写下来让他们看文字内容,帮助他们把声音信息和文字信息连接起来,就可以了。
康复的最大困难也就在于此,我想这也是很多成人患者都会遇到的。
和我的老师谈的时候,她说,没关系,因为我对那些声音还没有记忆,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听清楚说的是什么,以后慢慢地就会下意识反应过来了。比如说,现在有人问你:“上课不?” 你就会直接回”上。“,这就是一个例子。
老师告诉我说”坚持训练,会有脱胎换骨的变化。“于是我又把听训康复提上了日程。有的事,是一辈子的事。
我会坚持的。
来源:耳朵树